沉寰宇郑重而发自内心地说道:“别想着在别人的身上找到救赎,长大得靠自己,你说你需要一颗能控制的、爱你的心,那就拍拍自己的胸脯,它从你出生时起就待在那里了,可你不爱自己,不爱别人,你只想别人来爱你,你不需要一颗现成的心——学会爱是长大的第一步,你没做到。”
“都给我绕糊涂了,”谭有嚣面上极力维持着微笑,仍遮盖不住眼底恼羞成怒的憎恨“沉警官,你根本不了解我,我不是不懂爱,我只是还没有遇到值得爱的人。”
不过是挽尊的话术,谭有嚣不想被人找到能攻击的弱点,他没有得到过爱,不懂得爱,过去那么多年在他身上留下了难以言说的痛处,他坚信谁都不配指责他,因为若是也经历过那一番的腥风血雨,骂他的未必能有他做得好。
他闭上眼笑了一声,捏了捏发硬的脖颈:“但安安是个例外,我会爱她。”
眼见沉寰宇搁在被子上缠着纱布的手攥成了拳头,谭有嚣如愿以偿地扳回一城,神情有所缓和:“我们不适合探讨人生哲学,来这儿我也不是为了听你跟我讲大道理。”沉寰宇不客气地朝着门口摊开手掌:“那么麻烦你离开,我要休息了。”
谭有嚣听见了只当没听见,走到床边对沉寰宇说道:“我其实是想告诉你,谭涛月底会回江抚参加他合作伙伴的六十大寿晚宴,你们警方想找他问话不是一天两天了,我可以做个局帮你。”
“做局?”
做局,并不完全准确,他只是要推波助澜,没有什么比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警察带走更能让谭涛难堪的事了,正好他还能借此给他刚从加拿大回来的二哥一点厉害瞧瞧。
谭有嚣打了个响指坐到沉寰宇身边,故弄玄虚地放低了自己的声音,把计划从头到尾说了一遍给他听。
沉寰宇不信任谭有嚣,听完了也还要确认一遍中间会不会涉及到人命,而谭有嚣言辞闪烁,告诉他只要不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提前发现,那就一定不会有事情。沉寰宇猜他是在影射周副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