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问题夏夏不曾想过。可话说回来,舒雯姐和陈悬生,终究是有血缘关系的姐弟,是彼此的亲人。若非被陈悬生逼到绝境,舒雯姐也不会做出捅人的事。
若要和好,除非陈悬生彻底退让。
想到这里,夏夏说:“即便有,他也做不到的。”
“你很了解他?”
夏夏摇摇头,她跟陈悬生总共也没见过几次,当然算不上了解。但做出他这种事的人,大约都是差不多的。
“你都不了解,怎么知道他做不到。”周寅坤睨着她。
上了个大学,学会戴有色眼镜看人了。
夏夏倒没察觉那目光,脑子里都是舒雯姐的事,“除非那个人不再自私地打着爱的旗号为所欲为,而是真正为她考虑,真正尊重她。不是表面尊重,实际控制纠缠的那种。”
“比如?”他在旁边追问。
“比如……懂得放手。”夏夏说,“这个世界上,每个人都需要有自己的空间,都有自己想做的事和想过的生活。就算是小孩子,也有自己想要和不想要的东西。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,那就该尊重对方意愿。如果对方说了‘不’,那至少也该暂时保持距离,而不是步步紧逼,非要对方接受。”
“暂时是什么意思。”
“就是,有时候别人说‘不’,可能是真的拒绝,但也可能是想再考虑下、观望下,然后再慎重做出决定。如果被一个劲儿地逼着接受,那只会让彼此距离越来越远。我觉得不仅恋人是这样,家人、朋友之间也都是这样。”
说到底就是尊重二字,对普通人来说这是再简单不过的事。可对于手握财富权势的人来说,他们字典里根本就没这两个字。
站在高处俯视惯了,哪里学得来平视。陈悬生是这样,那个人……也是这样。
夏夏总结:“所以我说,他是做不到的。”
那可不一定。男人看了眼时间,“走吧,该去机场了。”
“好。”夏夏跟着他回了车上。
峡湾到普罗旺斯机场又是一小时车程。
到的时候,迪勒早已等在那里了。他也是同一时间开车从庄园出发,没怎么绕路,四十多分钟就到达目的地。也不知道老板走的哪条路,居然开了三个小时。
一切登机手续办妥交到夏夏手上,迪勒退到一边。
接下来就是过安检登机了。进去之前,夏夏说:“在法国这几天过得很开心,谢谢你阿利斯。”
说完她朝他摆摆手,转身准备进去了。
“周夏夏。”周寅坤叫住她。
夏夏回头,猝不及防撞入一个坚硬灼热的怀抱。男人大手抚在她后脑,另一手圈在她腰上,将人紧紧嵌在怀里。
周围无数道视线投了过来。男人高大挺拔,衬得怀里女孩愈发娇小。
夏夏被骤然一抱,箍得有点喘不上气,她不由撑在他胸膛:“阿、阿利斯。”
周寅坤低头,忍不住亲在她发丝上。在她推开他之前先放了手,语气依旧自然:“一路顺利。”
夏夏怔了怔,“哦,好。”
被触碰过的地方隔着衣服都还有些灼热,夏夏想,这大概类似于法国人之间常见的吻面礼。于是她又笑了笑:“那,再见了阿利斯。”
男人看着她进去。
再见。不错,他们当然会再见。日子还很长,这回他选择慢慢来。
一旁迪勒同样看着那道纤瘦身影消失,尽管周寅坤什么都没说,他也大概猜得到原因。接下来老板都不在法国,周小姐回中国其实是最安全的。趁着她回去上学,老板也正好得空把手头的事给解决了。
就在今天凌晨,塔利班武装突袭赫尔曼德工厂,与周寅坤的武装军发生激烈交火。战火殃及多处原料地与制毒工厂,查猜急电请周寅坤亲往。
飞机早已在普罗旺斯机场待命,在男人登机的下一刻舱门关闭,迅速飞往下一个目的地——阿富汗。